因不会写文被判有期徒刑

【岩魈】细水长流

岩魈已婚并隐婚,又名《老石头的训鸟指南》

但得鸳鸯枕臂眠,也任时光都一瞬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韩偓《厌花落》

OOC警告,原学0分

纯糖不加料,字数2k8


自认为和钟离比较熟的人发现他养的鸟从原来的一只变成了一对。两个小家伙一雌一雄亲亲热热的,若是有人问起来,钟离就说:“本来那一只鸟形单影只的看上去好不落寞,便想给它寻个伴,我看着它们也热闹些。”

魈去往生堂的次数多了,自然也发现了鸟笼里的变化。不仅鸟多了一只,原本朴素的鸟笼里还装了放置食物与水的装置,甚至铺了不少干草和树枝,不用布帘子罩上的时候倒不像个鸟笼,反而像个精致的巢。春天到了,那鸟儿就积极地为自己的伴侣梳理羽毛,魈看到这一幕就愣了一下,难免会联想到自己。而且钟离养鸟有一个特点,鸟笼的门是不会锁的。那小画眉把脚伸出笼子一扒拉,那门就开了,想走就走,钟离也不管它们,不过奇怪的是,无论这些鸟飞走多久,最终还是会回到笼子里。冬天它们似乎更愿意待在笼子里面,到了春夏则往外飞的多。

也不是没有人向钟离打探过养鸟的诀窍,但是常常就莫名其妙地被钟离带偏到别的话题上了。“养鸟哪有什么诀窍?”钟老爷子如是说。魈看到鸟类发情期的一些行为习惯,又想起自己本体是同属于鸟类的金翅大鹏。钟离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,他想。

至于到底什么深意,这个天知地知他知。

他们见面时间原本固定在每月月初和月中,不过,一个月见两次面那是最少,只有势事严峻时才会天天见面。

钟离喜静,往生堂远离闹市,来往人不多。魈来的次数虽多,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。魈向来不喜欢璃月港说书人对帝君的编排,桃色绯闻接连不断,但是原型人物到也不在乎,甚至好奇到底编得有多离谱。

不过这两个人相处模式也实属奇怪,一般人想象不来。祂把魈从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泥潭里救了出来,祂教他习字读书,教他法术,让他不必因为毫无章法的攻击而受伤。摩拉克斯对他而言是唯一的,祂说祂不希望看到魈因为他的存在而痛苦,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,哪怕他最擅长的是杀戮,但也可镇守一方平安。当利刃划破黑夜,那就是一摸黎明的微光。不必刻意地去改变自己,你的生命和世界上所有生命一样可贵。在那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年代,摩拉克斯是第一个将毫无保留的善意播撒给他的人。

人道是仁君网开一面,摩拉克斯倒是真正网开三面。

魈记得还在打仗那会儿,有一会摩拉克斯枕在他大腿上,他不知怎么的,没头没脑地想他的腿会不会硌到祂,摩拉克斯就说:“没事,石头又不会落枕。”

他怎么说来着:“您别打趣我了。”大概是业障影响,他一定是记错了,摩拉克斯明明不开玩笑。魈看着祂,那时候他真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献给祂。他觉得自己那粗糙得难以辨认的花环不适合祂,祂的头上应该带着宝石与黄金打造的桂冠,他又担心那太重了。他捧着那花环,想了想,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。

爱这个字对魈太过奢侈,在他的心口舌间兜兜转转了一千年都没能来到这个世间。

然而大地无言,石头也是。

他们之间也不说什么,都说透了反而伤人。有的时候钟离只是唤他:“魈”,他就满足了。

伴侣这个词无非是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上一层羁绊罢了。摩拉克斯是他的君父,他的神明,也如他的兄长。如果祂需要,魈也可以做他随叫随到的情人。魈自己也分不清楚敬爱仰慕依恋和情人之爱有什么区别,他觉得这些是好的,他就想把这情感献给帝君。那颗虔诚的赤子玲珑心就被他献宝似的放到帝君手里,暖得钟离心痒痒的。各种各样的情感揉在一起拧成长链和枷锁,但是他们甘之若饴。

有的仙人说仙最好是不能有欲望的,有了欲望就会越活越像凡人,会和凡人一样被困在滚滚红尘中,不得超脱。欲望会变成沉重的镣铐。魈无所谓,他的翅膀早就在幼年时被残忍的旧主割下。虽说现在他早就练就了强大的利爪。但是他早就飞不起来,他就是在大地上生长的鸟儿。他能飞,可他飞不高,也飞不走。他的家乡不是蓝天,而是脚下辽阔的大地。

唯一清楚这事的人是白术。魈常常都是一身伤地被钟离带到他这里,在病床旁两人的相处方式怎么说也不像君臣更不像是友人…

魈睁开眼就看到钟离站在他身旁,祂衣服上粘着发黑的血,漂亮的金属扣蒙尘。浓郁的中药味环绕着他们。白术在忙着给他清理伤口并上药。魈晕乎乎的,他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,他头痛欲裂,犹如幼兽呜咽般喘息着。

他看见钟离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就垂在他眼前,那皮革的手套上也都是他的污血,他测过脑袋轻轻地舐去钟离手上的赃污,熟悉的甜腥味在他嘴巴里化开,他只是不想看到被自己弄脏的神明。他金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。没有人教过他这样做,这仿佛是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。

钟离那非人类的眼眸一黯,里面仿佛有欲望海水般涌动着。但是很快就恢复成了原来纯粹明亮的金色。他抽手为魈按摩着头部穴位,想要缓解他的痛苦。不久魈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。

他睡着了。

白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,看见了当做没有看见。

“我治不好他”钟离的语气里难得有些惆怅,他为鸟儿打开了笼子,可是他的鸟儿几乎每晚习惯性得往回飞,老老实实地自己把笼子门关上。

“他的心的的确确是在您那里。”白术柔声说。

身体上的伤口白术可以治好,心病只能靠钟离。

钟离是他治心疾的药,哪天药停了,他就离死不远了。

巴巴托斯曾经问过他有没有特别想要守护的东西。

魈说有。

他想起黑夜里他身后的璃月升起的万家灯火,安定而和平。他想起望舒客栈来来往往的不归人。他想起自己的哥哥姐姐,

还有他的帝君。

帝君叫摩拉克斯还是钟离这个不重要,是不是璃月的圣君也不重要。玫瑰换了一个名字还是也不影响它的芬芳,就像岩王帝君现在变成钟离客卿,这不影响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契约,祂还是祂。

魈醒来的时候很早,钟离看上去还没有醒。他听见雀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声,往生堂外偶尔几个人路过的脚步声,车轮滚滚的响动,流动的水声…一丝阳光从窗户缝投了进来,照在地上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个点醒来了,以前都是趁着夜色就回到望舒客栈。虽然仙人不需要睡眠,帝君也不愿意看到他披星戴月地赶路,但是他依旧是等帝君躺下后悄悄离去。夜里赶路时,他曾经无数次目睹天上的月亮圆了又缺,缺了又圆。现在他心里那弯月亮就躺在他的枕边。

他端详着帝君安静的睡颜,祂眉目舒展,整个面目都温柔起来,昔日的威严此刻仿佛荡然无存。祂一直非常信任他的小鸟。

魈有一种想要吻他的冲动,他怕自己吵醒了钟离。钟离只要看着魈,祂甚至不需要说什么,他就会迷失在那片温柔浩瀚的金色蜜海之中,他心甘情愿溺死在那里。

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,衣服穿了一半,身后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:“去荻花洲?”祂听上去刚醒。魈吓了一跳,请罪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了下半句:“注意安全。”

好了,话堵在嘴巴里面过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。

“是。”魈的动作顿了一下,说道。

他回头看到帝君在笑,帝君不常笑的,他一笑所有的距离感都消失了,犹如一支明艳的桃花在魈眼前晃啊晃。他微微弯起的嘴角,像月亮。

“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。”魈是很乖,只有这话他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但是钟离还是要说。

“嗯。”魈迅速穿好衣服,一阵风似的出了门,生怕被人看见他红红的耳尖。

这又是新的一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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